月亮湾

· 散文 ·

郭家义

　　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个月亮湾，因为唐代诗人张若虚曾吟出“滟滟随波千万里，何处春江无月明”的佳句;因为江川区境内的星云湖就有三个月亮湾。这就是说，只要有水，月光就会融入水流，并随水流而波动，而闪耀，而舞蹈!那么，天下大大小小的湖泊、长长短短的江河;乃至海洋，凡有“湾”的地方，邂逅骚人墨客，便突来雅兴，予以赐名。这似乎也是常理吧?所以我想，天下叫月亮湾的地方肯定不少!

　　但我要告诉大家的这个月亮湾，也在星云湖东南面。离区政府两公里左右，离区法院仅一公里多。这里，十多年前新辟一块广场，距星云湖只三百来米。每年都举行一届的开渔节，就在这广场上。平时，除了雨天，广场上都有人在做操、唱歌、跳舞、打陀螺。尤其是早晨和傍晚，这里歌声笑语相融，随朝霞和晚霞齐飞。渔广场东北面现在的水域都属月亮湾，月亮湾东边是河咀村，北边是下大河村，正前面便是茫茫苍苍的星云湖。月亮湾有两万多亩水域。这里过去岸柳如烟，百鸟争鸣，波光粼粼，湖水甘甜，渔舟如织，人欢鱼跃。生活在附近的渔民，门对碧水，窗纳远山，稻禾飘香，渔歌萦耳。夜晚，湖上星光交辉，如梦如幻。可一度时间，由于重视发展经济，忽视了星云湖的保护和治理，不但水质和水色发生了变化——水质差了，水浑浊了，而且树木少了，鸟儿也少了，有的甚至无影无踪了!近十多年，由于各级领导在痛定中思痛，开始重视治理星云湖。采取诸如退耕还湖，排污驱臭，植树种草，栽花护鸟，减少农用化肥等多种治理举措，使其逐渐焕发出生机，就像一个生了病康复中的少女，脸上渐渐有了笑容，又让人喜欢了。于是树木多了，花草香了，歌声起了;白鹭、喜雀、四喜雀飞来了……冬天，红嘴鸥也慕名从数千里之外飞来了!

　　而今，星云湖，当然也包括其中的月亮湾，又有了吸引力。虽还不能说是胜景，但真的有了诗情画意。2016年我写了下面这首歌词：

　　啊/月亮湾/啊/月亮湾/涟漪层层/桃花艳艳/春风软/鸭子欢/柳条柔柔舞蹁跹/鸥鹭翻飞迎宾客/鲤鱼跃起吻小船/一叶轻舟醉星湖/云也缠绵花也缠绵。啊/月亮湾/月亮湾/月光溶溶/星光点点/花儿香/夜色暖/万家灯火如梦幻/渔歌悠悠水上来/梦也甜来心也甜/一湾碧水缀星月/月也缠绵云也缠绵。

　　这首词经我省音乐家协会副主席、著名作曲家吴渝林作曲;我省音乐家协会副主席、著名歌唱家高淑琴演唱，更让人在悠悠情韵中进入了梦幻之中。

　　其实，明眼人一看，就知道这首歌唱的是春季白天夜晚的景致。那夏天、秋天和冬天的景致呢?一言以蔽之，江川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，其中一条就是“四季如春”，但四季的温差和生长的植物还是有所不同的。夏季最热的时候也就是三十度左右，冬季最冷也很少降到零下一、二度。2018年最冷在零上8度。这首歌词写了春天，那么夏天和秋天便可想而知了。夏天，用绿肥红瘦，岸柳成行，荷花绰约，稻花飘香，也可写出特点了。秋天呢，用金风潇洒，稻浪灼金，水天一色，皓月当空，也可概括了。可冬天呢?真的，冬天的月亮湾也别有一番情调。进入12月，靠近这里五百多米远的河两岸，一树树本地樱花已经绽放，恰似天空落下的一片云霞。为把月亮湾打造成湿地公园，湾里初具规模的一个个水塘，被交错的几条人行道分割开来，在阳光下像一面面镜子，闪闪发亮。塘里塘边的水竹、席草、茭草、芦苇、美人蕉和再力花等水生植物，绿得可爱，翠得欲滴;尤其是那一蓬蓬一片片芦苇，恰像一队队列队士兵，昂着首，向着东方，向着太阳，摇曳着高梁穗似的芦花;沟边堤岸的杨柳(杨和柳合称：杨有大杨和细叶杨。这里种植的是细叶杨和垂柳)仿佛有约在先：柳在春夏秋季盛装登台舞蹈，杨在冬天待命出场。于是刚进十月，便睁开星眼，左顾右盼，渐次吐出了铜钱般大小的鹅黄新叶，生长出一长条一长条的柳花，很快便槎杆交错，花叶葳蕤，微笑着在北风中舞动起来;舞姿虽没有柳树那般妙曼柔美，但也着实整齐划一，阳刚矫健，令人喜爱。稍后一些时日，特别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出现了——就是成千上百只红嘴鸥突然从天而降。据说这些鸥鸟是从俄罗斯起飞，越过千山万水来到昆明，来到抚仙湖和星云湖的。人们称它们红嘴鸥，是因为它们的喙(嘴)是红的。它们来到月亮湾，从清晨六点来钟开始，就在月亮湾空中翻飞着，歌唱着，像在晨练，又像抒发激情，又像在呼唤着早餐。当游人围拢，向它们投去食物(面包、糕点、糖果)时，它们成群扑棱棱地飞来抢食。人们撒去的食料，有的还在空中就被掠走，有的被从水面叼起，有的被从游人手中含走，有的率性飞到游客肩上，让其喂哺。吃饱的，有的在木桩上伫立着，有的飞进了芦苇荡，有的在湖面上悠哉乐哉。这时，再加上杨树上鸟儿啁啁啾啾的鸣唱，尤其是四喜雀和画眉，鸣唱得比歌唱家还婉转动听。真让人感到人和自然渐趋合谐，别有一种情趣。也许就因为以上这些，月亮湾无论是早晨、傍晚，还是入夜，都成了人们游玩、观光、散步的好地方。有的还到这里练舞，唱歌，有的钓鱼，有的蹓狗……可谓游人如织，各有所爱，各得其所，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给予的恩惠。

　　最值得一提的是：每年的12月25日至第二年的1月13日共20天，是星云湖开渔期。开渔节那天，千舟竞发，星云湖面热闹非常;岸上人山人海。江川区城里和四面八方的公路上车来车往，客满为患。开渔节期间，星云湖天天渔船云集，桨声吱吱，灯火煌煌，月光融融，渔歌阵阵……这一切更加暖和了月亮湾的冬天给月亮湾带来更多的热闹气氛。怎不令人兴奋和欣慰?

　　“月上柳梢头，人约黄昏后”，这恐怕是自古以来的一种常态，一种向往，一种机缘。每当月上柳梢，黄昏降临，游人更多了。一对对情人，二、三个朋友，便渐次进入开渔节广场，进入温馨的月亮湾。人们喜欢到这里来，除了上面的诸多原因，也许就因为这里“月光如水水如天”，这里“碧天如水夜云轻”，这里“明月却多情，随人处处行。”真的，每月中旬，特别是农历十五和十六，星云湖皓月当空，星光璀璨，白云悠悠，水天一色。如果进入开渔节广场和月亮湾，就是进入快乐宫。如果在岸上和亭子上倚栏伫立。那如果左顾，左边水里的月亮脉脉含情，右边池塘里的月亮亦是如此。左右的月亮都向你微笑，向你送来深情的眼波。如果你在堤上行走，月亮总在你的左前方陪伴，为你引路，始终向你微笑着，微笑着……等待着你，如此这般，怎不令你沉醉和迷恋呢?